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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谋英利,妖刀苗连生
发表于:2012-12-25 11:21:13
来源:索比太阳能光伏网作者:曹宇

编者按:经常会有一些供应商、采购商和同行等业内人士向笔者问起是如何看英利及英利的模式的,所以在此笔者简单分析英利的独特之处。

        英利的发展路线一直很明朗:将光伏发电成本降到老百姓用的起的程度。扩产、垂直整合及内部举行的几大战役无不围绕“成本”二字进行。但从2009年到现在,英利的举动却常常剑走偏锋,引人争议。一向低调的苗连生,行事往往不按理出牌,却几乎无往不利,是一把彻头彻尾的妖刀。

        业内人士都称英利是个“神奇”的企业,这个词或褒或贬,但终究公认英利与众不同。但不同之处在哪儿?苗连生又是如何打造这样的英利?在记者看来,他只做三件事:民营企业国企化、打造军队般的执行力以及为英利奠定中远期战略目标。这三件事,很多企业都在做,但业内做的最好的,只有英利,另外一个具有同样特色且耳熟能详的公司,是华为。任正非也是“老苗”最欣赏的企业家。

        国士遇我,故国士报之

        苗连生是老党员,也将党组织搬到了英利。党支部这个“虚无缥缈”的组织虽然显得机构臃肿,而且不为企业直接创造价值。但将一大批党员集结在私企里,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却常常令人咂舌。党员意味着“积极和荣誉”,而私企也不存在国企常见的管理混乱和岗位终身制,因此私企中的党员常常是打“攻坚战”的好手。英利也提出党员优先录取、有限晋升原则,这使得英利的中高层党员比例非常之高。而一个由党员组成的私企,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与国企差别不大。

        除了将党组织建设在产业链上,英利的各种经营也是很多国企的思路,自建养猪场、菜园、服装厂、纯净水厂等配套企业,加上特有的武装部,活脱脱一个小号中石油。

        英利车间工人和文职人员的工资没有差别,用宣传部长梁田的话说“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新员工工资一般二至三千元每月,在业内算较低的水平,但离职率却奇低。倪小姐就职于英利子公司千河传媒,已是连续三年公务员考试被录取却放弃机会。让包括记者在内的许多人感到费解。问其原因,称在英利感觉也挺安稳,同时干着舒心,有“奔头”。

        英利与晶澳的三季度财报看得让人为光伏企业揪心:晶澳三季度亏损3.714亿元,英利更是亏了5.078亿,除去非现金支出等影响,英利的组件毛利率仅为0.3%。在这个时候还有员工还认为有“奔头”,比公务员更具吸引力?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几年,几乎所有的企业都在金融危机和现在的行业低谷有过裁员经历,英利却没有,反而近日宣布扩招2000人。在行业最热的时候,英利的员工为英利做了贡献;而在行业低潮期,苗连生也没有做“白眼狼”。这虽然不太符合经济规律导致成本增加,三季度财报也说明了这一点。但从另外一方面来算的话,英利却不见得亏多少。

        苗连生在几次行业震荡期都提出“三大战役”、“翻过光伏雪山”等口号,其实还是生产、降本这点事儿,但将其提高到对抗和生死存亡的高度,对提升内部的凝聚力极强。企业员工不会有可能被放弃的感觉,而英利也确实没有辜负他们,这让员工对英利的信任感和归属感很强,同时对比别的企业,员工也有种自豪感,拥有更高的主动性。

        另外英利目前解决了2.6万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本土人民的就业。历届美国总统最关注的是什么?失业率。英利在帮政府保定市乃至河北省解决了这么多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在当前的寒冬下,不降薪、不裁员,对社会稳定功不可没,政府自然会投桃报李,在各个方面大力支持,真要核算下来,英利真的不亏。

        另外一点是业内公认的:“老苗敢用年轻人”。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郑小强77年生人;英利供应总公司总监马艳81年生人,每年负责订单金额上百亿;而英利南方大区办公室主任李伟82年生人。很多人去英利时会惊讶于英利团队管理层的年轻化,这在其他企业非常罕见。 “国士遇我,故国士报之。”年轻人有机会“封侯拜相”,相比需要排资论辈的真正国企自然觉得有大把的机会。

        但同时,老苗却很少使用“空降兵”,外来人员迅速上位的情况不多。上面的三位英利高管虽然年轻,但今年35岁的郑小强自2000年起,23岁大学毕业就加入英利,一干就是12年。马艳和李伟也都是2004年以前,一毕业就来到了英利,踏实做了8、9年的时间。在英利,没有经过磨砺、考验,很难获得真正的重要职位和实权。这与光伏企业倡导的国际化理念相违背,但在英利,态度远比能力重要。

        包括笔者在内的北方人普遍特质是贪图安稳。2010年国内光伏电站刚刚兴起时,一位英利在电站方面有多年经验的朋友在与笔者聊天的十分钟里接到数个猎头电话,都被他本人拒绝。笔者问为何拒绝对方开出的优渥条件,他说:“不去了,家都安这儿了。”在老苗为员工建楼之后,更加强了北方人的的国企情结:将未来寄望于集体而不是个人。同时英利的管理策略也往往更注重突出集体,而弱化个人,员工角色单一、纯粹。

        令行禁止——老苗的将军梦

        苗连生从军13年,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80后很难理解他们那一代参加过越战的军人对军队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寄托了一种梦想。对于老苗的军人情结已经太多的见诸报端,这里不再赘述,但从中可以得出英利为何是一家军队风格如此强烈的企业?很简单:军队模式为老苗所熟悉,而且有效。

        笔者曾经和英利的朋友开玩笑:“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睡眠不足。”7点早操,雷打不动。员工们和包括苗连生在内的高官们经常6点半甚至更早就要赶到,而由于高管们经常加班,他们可能只睡了不到5个小时。在笔者的调查中,虽然也有抱怨,但却无人质疑早操的必要性。

        老苗醉心于打造一支逢敌亮剑的队伍,制定季度、半年及全年目标时也经常以某某战役命名,并自封“大将军”。所以每天早上苗大将军哪里是在跑步,其实是在阅兵。他说自己跟他的“苗家军”在一起,感觉不是57岁,而是27岁。

        这位大将军也有处处讲究的是以身作则:某天早操大雨,公司决定坚持出操,怕员工有抵触情绪,老苗带头冲进雨中,出现了员工冒雨出操的一幕,跑步结束,苗命人准备好姜糖水,并宣布冒雨跑步的每人发300元现金,当天上午命人支取数十万元现款全部兑现。

        笔者看来,之所以苗连生选择军事化管理,除个人情结之外,还有几点因素:首先军队相比企业执行命令更加彻底;其次归属感更强,企业员工去另外一家企业叫”跳槽“,而这事儿在军队叫“叛徒”或者“逃兵”,另外战友之间的凝聚力远超企业之间的同事关系;同时军事化管理能培养员工的虎狼之气,在英利天津工厂的举行奠基仪式时,台下数百英利员工负手而立,精神面貌让人印象深刻。英利员工的工作态度是国内企业中最积极的,这种劲头与军事化管理功不可没。

        老苗最讲降成本,英利员工就把降成本落实到极致:除大家都在做的,在生产环节展开评比外,目前英利会展、宣传、推广等都交给了集团内部子公司全权负责,仅一次展会就能节约几十万元的费用。

        笔者上次去英利走访,发现英利员工的办工桌,用的是废弃的组件搭成,很有特色。说不上这到底能省多少钱,但老苗节约的意识潜移默化到员工心里。

        苗连生也常常搞“突击”。今年5月24在上海召开的双反会议上,老苗脸色发黑,无精打采。会后笔者同他聊了一会儿后,他连连作揖:“不好意思,太困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提醒说:“昨天苗总开了一晚上车,从保定赶到上海。”这么能折腾的劲头让笔者无语,飞机或者高铁快且方便不说,即使开车也可以在车上睡觉,没必要他亲自开车。“他非要自己要开,结果还骂我们睡觉……”工作人员小声对笔者说。

        第二天,苗连生驱车前往苏州分公司,下午返程时原定在济南住宿,后决定连夜赶往衡水分公司,于是26日凌晨2点半,老苗令当地员工错愕的出现在衡水分公司。凌晨5电到达蠡县英利。他把应该用在镁光灯前的精力,搞了次突击巡检。

        “杀手”的生存法则

        英利一直被一些业内人士认为是搅局者,行事也总有点特立独行的意味。从“垂直整合”到“6毛9”,赢得“价格屠夫”的称号(英利高管对此的称谓是“价格杀手”)再到赞助世界杯、拜仁等赛事大搞“足球外交”。英利的高调行事与苗连生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对比。

        同行对提起英利的价格战几乎没有不恼火的,但多数情况只能奉陪到底,光伏组件价格也因此一路走低,恰好让电站业主渔翁得利。但苗连生自由一套说法:“英利本来就是要生产老百姓用得起的电力。谁早点实现平价上网,比火电更有竞争力,谁就能生存下去。”“现在我们价格已经不是最低的了。某些企业在国内降价降得比我们凶多了。”一位英利销售人员对笔者介绍说。

        我们一起来点评下这个“杀手”的得失:
        2009年,众所周知的敦煌“6毛9”事件,最终以1.09元/瓦中标,英利被各界炮轰。此时英利开展“三大战役”,逆势扩张。苗连生预言2010年市场迎来爆发。实际上市场好转总2009年第四季度就开始了。
        2010年,业内发现,组件价格降至敦煌项目可以承受的地步,同行感叹。另外市场爆发使得刚刚建成的产能得以释放。同年老苗压上私人资产的六九硅业投产。而由于市场空前火爆,国内金太阳项目由于价格原因从去年各家争抢转为鸡肋,但老苗宣布全力保证金太阳项目供应。而这一年英利赞助世界杯不止让英利声名鹊起,也吸引了国内更多的目光转向光伏。此时苗连生在一次英利召开的大会上称虽然当年取得成绩,但接下来的2011年将是行业最为艰难的一次危机。
        2011年,全行业陷入亏损。英利继续掀起降价潮,英利曾放话:“只要我们不涨价,谁也涨不起来。”造业内抨击,但不可否认光伏成本大幅下跌。苗连生预测:“明年更艰难。”
        2012年,行业继续亏损,同时由于硅材料价格下滑,六九硅业不再具备优势,英利做出资产减值的决定。

        综上评述,这些年的判断中,老苗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没有预料到硅料下滑如此之大,这次损失让英利足以肉痛。不过虽然同这些难兄难弟们一起盈亏,但这几次行业起伏间,英利的品牌和规模却如火箭班蹿升。

        在2010年以后,业内人士不再骂老苗搅局,只是说老苗白白赚了个吆喝。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由于打了两次时间差,组件价格跌幅巨大,英利两次金太阳竟然都赚钱了!而且由于金太阳预先把全款拨出,这笔钱英利一直花到今年。

        现在国内风云正起,光伏利好政策有望明年落实,且看英利这条黑鲤,如何搅动着一池春水?

关键词: 英利 苗连生 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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